殿下殿下

四月多少无情事 人间不值意难平

奈何总裁要追我 (完结撒花)








醉酒的天帝步履没有一丝蹒跚,带着风,走的不慢。身后一列仙侍,被天帝的稳健迷惑,大意地认为英武的君主依旧清明,无须过多担忧。应龙的每一步都过于工整,走的笔直。一旁的轿撵,甚是多余。




可是,陛下去的方向,好像不是...




宴席上,应酬完各路仙家,酒过三巡,天帝的亲朋,就是大家熟知的那几位,胁了天帝去了殿后,又私下组了局,没有要就这么放过天帝的意思。留新晋天界第一岳父大人,太巳仙人主持前殿大局。




彦佑拿出了自己的珍藏,旭凤也带了家里那位的佳作,但都是清甜甘润的类型。真正让众仙上头的,是魔尊捎来的烈焰冰醇。




天帝顺顺利利大婚,天界几万年都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是个值得开怀畅饮的好日子。




月下仙人爱和彦佑拌嘴,你来我往吵吵闹闹,身边的一众天神君尊都被他们口头调戏了个遍。




什么堂堂前火神天地间唯一的凤凰如何如何妻管严,又说什么堂堂魔尊几十万年来第一女王情路如何如何不顺,还说什么御殿将军十方统领破军星君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天帝都开花了他还单着呢...




说到这,老狐狸和彦佑灵光一闪,饶有兴味的看向互相敬酒谈甚欢的难得没有穿盔甲似有一丝成熟大叔韵味的将军和难得将头发挽起一身华丽礼服似有一丝温柔风情的女王。一狐一蛇同时打了个哆嗦。




这边龙凤兄弟二人已是微醺,还在一杯一杯的干。凤凰是那种喝一点就上脸的体质,如今眼睛耳朵脖子都红了,却没有醉的厉害,就是话多了。一边往嘴里送着花生,一边向身边的天帝絮叨他引以为傲的御妻之术。




“我当年就是太轻敌,旧时她除了没心没肺了点也没觉得她多能耐,殊不知成了亲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不过她。”




天帝直直的坐着,手放在桌下,一下一下的点着膝盖。




“哥,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啊,你就不能让她有太多精力,有精力就想东想西,想的越多,指不定哪天就搞个什么幺蛾子。锦觅看似天真,上元仙子看似温良,这个女人啊,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倔。”




天帝依旧直直的坐着,将自己面前的酒乖乖喝掉,抬手又替兄弟满上了一杯。右腿上下抖着。




“我试过了,别的方法都不好使,就得关起房门治,你越勤快,她就越老实。不过啊,就是怀胎的时候脾气可能不大好,你就顺着她点,总比动不动搞失踪,去外面闯祸要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帝接话,“天道酬勤。”




凤凰附议,“天道酬勤!”




得了真经的天帝终于被一票仙人放过,临走前又陪着岳父大人喝了一回,恭恭敬敬地谢过太巳仙人对自己妻子的养育之恩,丝毫不顾面子的保证今后邝露要星星他不敢摘月亮后,才匆匆踏上回婚房的路。




老丈人看着远去的仪仗,收了刚刚陪天帝发酒疯的阿谀嘴脸,捋了捋胡子,心想,对这个女婿,到底还是满意的。




婚房布置在一处崭新的殿宇中,朝暮宫,玉露殿。匾额上是傲气工整的魏碑,天帝亲手题的。




想到这里,规矩坐在婚床上的邝露小脸一红。金风玉露,两情长久,朝朝暮暮,夫君果然儒雅。




是啊,今日他们终是结为了夫妇,天帝牵着她的手,敬了天地苍穹,跪了父母高堂,迎了六界四海。




直到回了婚房,润玉的手都没有松开。




按照礼法要去前殿宴请宾客的新婚郎君依依不舍,想拥自己的新娘入怀,奈何婚房里仙侍众多,只得攥着邝露的手暗暗用力,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天后的娇颜。




一旁的掌事拱着手请了又请,只换来两个不是说给他听的字。




“等我。”




“臣...妾遵命。” 




邝露改口,心里做了怎样一番斗争,心跳的快要窒息,才说出这个自称。润玉也是一怔,这冠冕陌生的称谓,配着她似桃花般的神情,却是多么温柔缱绻。他润玉,如今也是成了家。




想到这,一身隆重华服圣洁高贵的天后,不奈的扭了扭头。说了让她等着的那人迟迟没有回来。施个法将这繁琐的头饰去了不过是一弹指的功夫,但想想婚服一辈子只穿一次,终是没有舍得。




这时有仙侍着急着慌的来报,天帝从宴席出来,直直去了璇玑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帝这是什么意思。




天后身边伺候的都是有些资历的仙子,当年之事,虽过了万年,却历历在目。天帝上一段孽缘,当年的水神仙上便小住璇玑宫又在璇玑宫中失踪逃婚,天帝新婚之夜不回婚房,却去了璇玑宫,这其中的原委,让人疑虑。




天后听闻,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见到璇玑宫掌事卫儿仙子慌慌张张的求见。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陛下将自己关在璇玑宫,似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邝露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管什么婚服了,转身换了件方便行走的常服,匆匆出了门。




来到璇玑宫,整个宫殿被润玉的强大结界封锁,众人被挡在门外,跪了一地,见天后娘娘前来,诚惶诚恐的请安。




天后让众仙起身,又转头看看这灵力十足的结界,拧了眉头。




所幸这屏障挡得住别人,挡不住戴着人鱼泪的邝露。释法轻轻一挥,结界便开了个口子。天后走进这所自己了如指掌的宫殿,庭前殿中院后都找不到天帝的踪影,去哪了呢?




这时邝露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锁定了一个方向,立刻掐决而去。




原来他在她的房中啊。




“陛下?”




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唤他,听到里面一阵桌子椅子的叮咣啷铛,然后门被大力拉开,依旧穿着婚服的英俊帝王,双眼通红,有些歇斯底里的抓住她的肩膀,吸了吸鼻子,不成章的说。




“你...你去...哪了?怎么...此时才回来?啊?”




说着将她带入怀中。




天后扶额,原来醉的不轻啊。




面对醉酒无状的天帝,沉着冷静的天后又能如何,只能宠着呗。




所以当天帝再也情难自禁现出龙尾之时,天后纵容了。当天帝蛮不讲理的除了他二人的衣物,只让她用龙尾蔽体之时,天后默许了。当天帝带着她上了她旧时的那张小床翻身让她自己动之时,天后应允了。当天帝以真身的姿态巧取豪夺不分青红皂白荒唐无度不依不饶之时,天后...天后娘娘...终于怒了。




这一怒的后果就是,原本休朝三日改成了,七日,又改成了十日。




十日之后,天后娘娘紧接着就回了太巳府省亲,一去便是一十五日。




第一十六日,太巳仙人分外惶恐。女儿闺房紧闭,天帝在门外来回渡着步子。求也求了,哄也哄了,就是不见天后气消。




无奈天帝临走前面色如铁,龙脸拉得老长,他老丈人还得陪着笑脸迎合。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天帝第二天没有再来,天后依旧闭门不出。




哪有成婚一个月就闹不和的新婚夫妇。前朝后宫甚是担忧。听说陛下一怒之下,去了凡间。




第二日清晨,担忧了一宿无法入眠的太巳仙人,一早晨起又看见天帝趴在女儿门上,这才放下心来。




“邝露,你且开门,本座有要事相商。”




“...”




“事关綧儿...”




啪的一声,门开了。天后终于出了关。




人间,已是暮年的杜綧躺在病床上。豪华的私人病房安静极了,只有体征监测仪不时的发出声音。




他缓缓从睡梦中醒来,虽然眼睛很难睁开,手指却动了动。




他这一生平安顺遂,富足安康,儿孙满堂,挑不出什么不好来。硬要说,那便是幼时早早丧母,身世成迷。




老人这个时候仿佛知了天命,晓得自己的时候快到了,不然也不会做一些奇形怪状的梦。




他梦见了龙,两只龙,一白一青,一大一小。




他梦见一袭青衣,温柔款款,仙气缭绕,明明是年轻的少女,却面露慈祥。




他梦见一只红狐狸,左顾右盼,上下乱窜,终于消停之后来了一句,“原来是龙啊!”




“原来是龙啊。”




这句话仿佛一个接头的暗号,他梦见的狐狸说过、青蛇说过、白鹭说过、火鸟说过。




杜綧老人很疑惑,怎么老了老了,居然沉迷童话故事,变身成了爱丽丝,梦游了一回仙境。




然而他不知道,仙境是真的仙境,回光返照也能算是梦游,只是他不是爱丽丝,而是天界大殿下,六界四海的一尾新龙。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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